木兰山的火种——记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七军军长吴光浩烈士

在中国共产党为中华民族解放的光辉历史上,吴光浩是早年为党为国捐躯的人民军队的将领之一。他是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七军的主要领导人。曾参加过北伐战争,参加并领导了鄂南起义、黄麻起义。在创建鄂豫边革命根据地的斗争中,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

吴光浩,一九○五年出生于湖北黄陂县三合店蔡吴湾。十八岁时在黄陂前川中学读书。当时,前川已有党组织活动,新思想、新文化异常活跃。光浩在学校特别喜欢读《向导》、《新青年》等进步书刊。学习《共产党宣言》等马列著作。马列主义的光辉开始照亮着他的心。他对革命有强烈要求,积极宣传革命思想。他的宣传,对湾里青年人有很大的影响,后来许多青年人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一九二五年,吴光浩经党组织介绍,到广州黄埔军官学校学习。一九二六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一九二六年七月,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推动下,国民革命军进行北伐战争。吴光浩被派到国民革命军第四军任连长,在北伐战争期间,叶挺将军带领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攻打武汉时,吴光浩参加了汀泗桥、贺胜桥的战斗,他英勇善战,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十月初,他又参加了攻占武昌城的战斗,立了战功,被提升为营长。

(ニ)

一九二七年,党的“八七”会议,纠正了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确定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和开展土地革命的总方针,“八七”会议精神和湖北省委的“秋收暴动”计划,传到了鄂南和鄂东的黄安、麻城两县以后,这些地区的革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着手秋收暴动。

吴光浩参加和领导了鄂南起义。他到鄂南后,依靠党组织、发动和组织群众,作好进攻汀泗桥的准备工作。接着在九月十日的夜晚,吴光浩带领三百多名农民武装,向驻汀泗桥的国民党一个营的军队进攻,战斗打响以后,周围群众积极支援,他们毁坏铁路,到处放鞭炮以作佯攻。使国民党的军队惊惶失措,抱头鼠窜。此役,击毙敌营长以下二十余人,缴获了不少武器,并烧毁了大土豪张万顺的房子,人民拍手称快。

农民武装占领汀泗桥后,就截断了武汉至长沙的铁路交通。国民党反动派大为震惊,伪湖北省政府急令夏斗寅的十三军独立一团,二团开赴鄂南,与咸宁军事警卫团及驻蒲圻的岳森一个师汇合,共同镇压起义军。在这危急的情况下,吴光浩率部队,沉着应战,但终因敌我力量悬殊,鄂南起义失败了。

湖北省委总结了鄂南起义的经验教训后,进一步发动黄麻地区大规模的武装起义。十月,省委先派王志仁、吴光浩,刘镇一等一批政治、军事干部到黄麻地区,改组了黄安县委,组成了鄂东特委和鄂东革命委员会,统一领导黄麻两县的武装起义。并任命吴光浩为麻城县农民自卫军大队长。

十一月初,吴光浩参加了鄂东特委在七里坪文昌宫召开的黄麻两县的活跃分子会议。会上传达了省委的指示精神,作出了夺取黄安县城、建立革命政权和革命军队的决定。讨论制定暴动计划,部署了起义前的准备工作,决定巩固和发展工农运动、加紧训练农民自卫军,作为暴动骨干,产生了潘忠汝、吴光浩、曹学楷、戴光敏、汪奠川、刘文蔚、吴焕先等人组成起义总指挥部,任命吴光浩为起义副总指挥。

十一月十三日凌晨,潘忠汝、吴光浩在七里坪文昌宫召开了战前紧急会议,研究立即实施起义计划的问题。决定由十二名农民自卫军队员组成尖刀班先混进城作内应。又决定组成七十多人的突击队,由吴光浩带领攻城。黄麻两县的自卫军和三堂革命“红学”以及七里、紫云、乘马、顺河等区的农民义勇队共两万余人,组成起义的主力部队。成千上万的农民,拿起刀、矛、鸟枪、锄头等各式武器从四面八方涌向黄安县城,把黄安县围个水泄不通。几声清脆的枪声,送来总攻开始信号,接着攻城的炮声、枪声大作,喊杀连天。这时,吴光浩带领突击队,从西门、北门之间,攀城而上。与里应的尖刀班会合,迅猛地消灭北门守敌,打开了城门,起义部队潮水般地涌入城内。吴光浩带领突击队直奔大王庙,消灭敌三十军的留营人员,他把手一挥,大声喊道:“打老爷大堂,找贺知事算帐去”!突击队员们如猛虎下山,向县衙猛扑,朝着残敌盘踞的房间,一排排的子弹打了进去。乞求狗命的匪军们连喊:“莫打了,莫打了!我们缴枪。”少许敌人把枪由窗口丢了出来,纷纷投降。突击队员又向后院搜索,活捉了伪县长贺守忠、司法委员、改组委员等贪官污吏多人,共缴获步枪三十余支,子弹九十箱,并打开了监狱,释放了被捕的革命群众和农会干部。

十四日清晨,成千上万的农民起义军涌入城内,全城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庆祝黄麻起义的胜利。

十八日,黄安城内举行万人大会。成立黄安县工农民主政府,建立中国工农革命军鄂东军,吴光浩任鄂东军副总指挥兼第二路军司令。国民党反动派妄图扼杀这个新生的红色政权。于二十五日调来敌十二军教导师夜袭黄安城起义军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从傍晚打到次日凌晨四点。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但因寡不敌众,解放了二十一天的黄安城,终于被敌攻陷,鄂东军总指挥潘忠汝和许多革命志士壮烈牺牲,吴光浩带着少数人突围到古峰岭,战士们围着吴光浩齐喊:“我们要打回去!为潘司令报仇。”吴光浩强压悲愤,含泪对大家说:“革命是长期的,我们不能为了给同志报仇而和反动派硬拚。我们要保存革命力量,解放全中国,为所有的穷苦人报仇。”

(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为了把革命的火种保存下来,吴光浩和戴克敏、曹学楷等在木城寨举行会议,决定将现有的武装和干部留一部分在当地坚持斗争,大部分由吴光浩带领至木兰山打游击。走武装割据的道路。

十二月二十九日,吴光浩集合了七十二名战士,突破敌人的重重封锁,胜利地到达黄陂木兰山。队伍拉到木兰山大庙的山门外面,吴光浩拜会了方丈和尚,宣传了革命的道理和我党的宗教政策,方丈同意部队进驻庙内。吴光浩与战士们一起打扫庙宇,帮助和尚们种菜园,劈柴挑水,严格军纪,遵守佛地教规。和尚们认识到我军和国民党的不同本质,热爱战士,他们把粮食蔬菜送到我军的伙房。后来队伍离开木兰山时,和尚们送给了部队十几担粮米。

吴光浩为了解放穷苦的农民,一心为革命,从不把个人的生活问题放在心上。当队伍到达木兰山后,他家里送信来,说是母亲病危,要他马上回家探望,等到吴光浩回到家里之后,只见家里布置着喜堂,亲戚六眷济济一堂,要光浩拜堂成亲。因为他父母怕光浩在外不顾家,把他骗回家完婚。一心想在木兰山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吴光浩、没有心思去考虑个人婚姻问题,于是他急中生智地说:“要我成亲可以,但我要到三合店去整个容(理发)再拜堂。”就这样偷跑回了部队。他坚定的革命意志,深深的感动了战士们。

队伍到达木兰山的第三天,吴光浩等领导人就在木兰山的“玉皇阁”举行了重要会议,决定将鄂东军改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七军。吴光浩任军长,戴克敏任党代表,汪奠川任参谋长。工农革命军在木兰山地区采取“昼伏夜动,远袭近止,声东击西,绕南进北”的策略,积极开展游击活动。当时,杀害第一任黄陂县委书记吴光荣的凶手李波臣父子,就住在木兰山附近的桥头李。为了消灭这个压迫贫苦农民、奸淫妇女,无恶不作的恶霸地主,吴光浩率领工农革命军夜袭桥头李。打死李波臣和他的作恶多端的大儿子李本福,为革命烈士报了仇,为当地人民出了气,为建立革命根据地拔下了一颗钉子。

一九二八年初,第一次“左”倾机会主义路线仍在党中央领导机关占统治地位。他们反对退却,坚持“城市中心论”,错误地主张在武汉举行武装起义,并要求木兰山第七军于一九二八年元月十八日夜袭横店车站。当时横店驻敌军一个团,打横店完全没有胜利把握。吴光浩没有执行“左”的指示,而是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斗争策略,破坏长轩岭至武汉公路,并攻打罗家岗的民团。

罗家岗是木兰山东南的封建堡垒,岗上的大地主罗胜元,罗安元兄弟二人,一贯横行乡里、鱼肉乡民,人民对他们恨之入骨。一九二八年元月二十三日夜,吴光浩、江竹青带领二十七名战士,在夜幕的掩护下,攻进岗内,打开罗隆昌当铺、粮仓、把粮食分给农民,实行无偿取当,叫群众把被当的东西取回去。一连数日,来往的农民络绎不绝。人们拍手称快。二十六日,罗家岗另一恶霸罗高三偷偷跑到县乞求魏益三匪部一个营进攻工农革命军。吴光浩得到消息后,率领撤退到木兰山的观音沟。接着经一昼夜的急行军,二十七日到达黄冈北部大骑山,与中共黄冈县委和工农革命军第六军会合。这时,部队又遭到麻城反动民团郑其玉部的进攻。吴光浩率部东进罗田三里畈。后又折向回龙山、大骑山,于三月初重回木兰山区,与曹学楷、徐朋人会合。通过洪界山会议,决定将部队编为四个短枪队。吴光浩、汪奠川率两个队活动于黄孝之间,打了不少胜仗。在汉口、黄安路上打死人称“曹屠夫”伪黄安县公安局长,为人民除了一大害。

一九二八年五月,鄂东特委书记王秀松在黄安紫云区清水塘举行特委会议,决定由吴光浩率领七军开辟柴山堡。去后首先打退了反动军队的进攻,站稳了脚跟,随即广泛地发动群众。他亲自带领战士写标语,贴传单,宣传党的主张和土地革命政策。战士们三五人一组,在鄂豫要道上的凉亭、茶棚为赴集、过路的群众端茶送水。吴光浩深入到田间,与农民犁田、车水,宣传革命道理。群众感动地说:“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队伍。”从他们的行动中,认识了我们党,愿意跟着共产党干革命。

七月,七军在尹家嘴召开会议。根据上级指示决定将第七军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三十一师,吴光浩任军长兼师长。十月重组鄂东特委,吴光浩是特委常委。在一次会议上,吴光浩和他其同志一起,否决了把工作重心放在城市,把特委机关设在城市的意见,坚持把工作重心放在农村。

这时候,毛泽东、朱德领导创建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正在蓬勃发展。它象一盏明灯,照耀着革命斗争的方向。鄂东特委提出了“学习江西井冈山的办法”,走“工农武装割据”的道路。一九二九年二月,敌十八军两个团向柴山堡地区进犯,鄂东南的敌军从北面堵截。吴光浩命令部队分三路突围,他亲自率师部特务队到黄安县城南。消灭了高桥河“清乡团”,缴枪二十四支。后又趁蒋桂军阀战争之际,向外扩大游击区,向反动的地方武装进攻。有一次,吴光浩率部队到黄安去巧战民团,他布置几个战士在城周围乱放枪,迷惑敌人,带领几个战士,拖着四个秤锤在街上跑,并大喊:“穷苦人不要怕,我们共产党大队人马已到了。”秤锤在街石上发出“哒、哒、哒”的“马蹄”声,民团吓得仓惶逃窜,吴光浩等顺利地缴得二十多支枪,安然返回。

一九二九年四月,特委召开黄安、麻城、黄陂、孝感县委和三十一师师委的联席会议,确定将鄂东特委改组为鄂东北特委,吴光浩任特委军事委员,并决定马上组织商南起义。特委派吴光浩带十多人去商城南与红三十二师一起组织起义,途经罗田藤家堡时,被反动民团包围。不幸在突围时壮烈牺牲,时年二十七岁。

(黄陂县委党史办王守淳整理)

附记:本文在整理中,参阅了《鄂豫皖苏区革命史资料选编》(三),《不屈的共产党人》(一),以及《黄麻起义》等有关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