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记王自强烈士

王自强、又名元甲,化名王旷,孝感县张家山人,一九○四年生于一个比较富裕的农民家庭,八岁在本村私塾读书,十五岁考入武汉晴川中学。他在武汉读书期间,勤奋学习,关心国事,爱看进步杂志和马列主义书籍,思想觉悟日益提高,逐渐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一九二四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党组织派他赴广州黄埔军校学习。一九二六年毕业后,在国民革命军某团做政治工作。同年九月,随北伐军到达武汉。当时,各地的工农运动风起云涌。党为了加强对运动的领导,抽调大批干部,分赴各地担任领导工作。一九二七年春,王自强同志调任汉川县委书记。

汉川县是我省革命活动开展得较早的县份之一。早在一九二三年,王自章、魏人镜、刘子谷等同志就在汉川从事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活动,培养了大批革命干部。但汉川的封建势力十分顽固,英、日帝国主义分子也在这里办宗教,建洋行,他们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形成了一个反动营垒。王自强到汉川接任后,与县委的同志一道,积极开展活动。他经常身带干粮、脚穿草鞋,串湖走乡,到各地召开基层骨干会,听取汇报,帮助研究工作,并宣传革命运动的重大意义,启发群众的阶级觉悟。由于他工作作风深入,紧密联系群众,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内,就基本熟悉了当地的情况。为了发展革命的大好形势,把运动推向新的高潮,他按照党的政治纲领,结合县里实际情况,制定了十四项工作要求,在全县各地普遍贯彻执行,受到了广大群众拥护,对推动当时的工农革命运动起了促进作用。全县普遍建立了工会,工会会员有上万人。建立了农会二十个,农协会员发展到十万多人。同时,还相继成立了农民自卫军、工人纠察队,王自强担任农民自卫军的总指挥。工农武装的建立,对于保卫人民利益,维护革命秩序,打击土豪劣绅的不法行为,发挥了重要作用。汉川县杨林沟有一个大土豪劣绅,在家中豢养武装,破坏农运。王自强便派农民自卫军将他抓获,判处了死刑。

王自强同志很重视对干部的培养工作。为了适应运动发展的需要,县里开办了党义训练所、农民运动训练班,共吸收学员二百余人。他经常到训练所和训练班讲课,还亲自选送一些学员到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湖北省党义研究所、北伐军教导队以及湖北农民武装训练班去学习。他们之中,有的人后来还参加了“八·一”南昌起义。

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叛变后,五月十七日夏斗寅部在宜昌叛变,局势发生急剧变化。为了防止土豪劣绅乘机蠢动,王自强立即召集县委研究应变办法,决定迅速武装工农,派出宣传队到各区向群众宣传,谨防敌人造谣破坏。同时,还组织侦探队,侦察敌人活动,他亲自兼任侦探队长。

同年六月上旬,汉川县的土豪劣绅拼揍了红枪会、白枪会、绿枪会、大刀会等反动武装数千人,气势汹汹地进攻县城。县委一面组织工人,市民固守城防;一面带领农民自卫军出城迎敌。在与敌人交锋中,王自强同志身先士卒,沉着应战,在阵前揭露敌人的罪恶阴谋,鼓舞我军士气、涣散了敌人的军心。由于敌人多数是被土豪劣绅裹胁或欺骗来的,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战斗打响后,敌人一触即溃,捕获中、下级匪首十余名,从而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粉碎了反动势力妄图扼杀革命的阴谋。

王自强同志在工作中不但处处严于律己,克己奉公,还严格要求自己的亲属。父亲王乐元是个抱有旧观念的农民。王自强在汉川担任县委书记时,父亲认为儿子当了县官,自己就成了老太爷,兴高采烈地到县城看儿子。王自强告诫他说:“我们是革命者,是人民的公仆,不是人民的老爷,没有理由高人一等,在乡里要绝对拥护农会的各项指令。”父亲在他的开导下,纠正了旧的观念,积极支持儿子的工作。

“七·一五”事变后,国民党右派刘佐龙的两个团进占了汉川,他们与土豪劣绅相互勾结,大肆捕杀革命志士,实行白色恐怖,形势十分恶劣。区的党组织大部分被敌人破坏,县委和一部分区委由公开转入地下活动。鄂中特委建立后,王自强任鄂中特委委员、继续在汉川和孝感卧龙潭、云梦新店一带活动。他根据“八·七”会议精神和全省秋收暴动计划,到云梦南乡,和中共云南(云梦南乡)区委会取得了联系,并直接领导了火烧罗友光,震动云孝汉三界的“四维暴动”。

罗友光是云梦南乡罗市港的大恶霸地主,惯用各种毒辣手段,残酷压迫和剥削贫苦农民,当地群众无不切齿痛恨。王自强两次到徐家门召开秘密会议,商讨惩治罗友光的方案。当时,有的同志出于对罗友光的深仇大恨,有点急燥情绪,王自强耐心地启发他们:“攻打罗友光是我们的愿望,但是搞暴动不能光靠几个共产党员去拚杀,应该将贫苦农民组织起来。通过暴动,使人民群众清醒地看到团结起来的力量。只有团结起来,才能真正打倒土豪劣绅!”他的这番话,把大家说得心服口服。经过周密部署和发动群众,“四维暴动”于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五日深夜发起,参加暴动的有二百余人。王自强调来三十名有战斗经验的同志,带着长枪十二支、短枪八支,分到四个战斗小组,配合当地暴动队员进行战斗。出发前,他宣布了四条纪律:(一)听从指挥;(二)遵守纪律;(三)保守机密;(四)团结战斗。当夜,暴动队包围了罗友光的住宅,烧毁房屋十四间,烧死和处死罗家主子三人,亲属三人,狗腿子一人,连罗市港派出所的所长也烧死在内。“四维暴动”的胜利,加强了群众的团结,震慑了土豪劣绅,鼓舞了当地群众的斗志。

一九二八年初,随着武装暴动的迅猛发展,汉川县成立了工农红军独立第一师,宋英任师长,王自强任政委。为此,驻扎在汉川的国民党军队,拼命捕杀共产党员和积极分子,妄图扑灭革命烈火,四处捕捉王自强等同志。一天,敌人得知王自强到了张家山,立即出动百余名匪军去搜捕。当敌人到云梦三邑镇附近时,商务会长罗行才前去向敌人报信,声称王自强带有数十条枪,在村中准备抵抗。敌人熟知他有军事指挥才能,害怕吃亏,只得慌忙撤退。

一九二九年春,王自强奉省委指示,赴武汉组织工人暴动。当时孙武斋负责武昌,何恐负责汉阳,王自强负责汉口。正值暴动工作进入发动之际,不料王自强被反动分子俞鹏翔发现。这家伙曾与王在北伐军中同过事,蒋汪叛变后,他投靠蒋汪势力,在武汉破坏我党的地下活动。王自强被其发现后,一直受到特务的暗中监视。一九二九年农历五月五日,王自强等在汉口石膏帮开会,敌人出动军警将会场包围。由于转移不及,不幸被捕,敌人将他押送到武昌湖北省地方监狱。王自强同志被捕后,堂弟王仁强变卖家产,凑得光洋四百元,托人到武汉找柳世裕出面解救。柳当时是蒋派势力的高级官员,与王的村邻有亲戚关系,经过一番周旋后,判处王自强有期徒刑两年。

根据当时与王自强同狱的汪汉祥回忆,王在狱中教同志们唱国际歌,给大家讲革命道理,宣传苏区的形势。他说:“我们虽身在缧绁,敌人的监牢也可以作战场。”汪汉祥刑满出狱时,王自强鼓励他说:“出狱后要找到党组织,我们的党是为广大劳苦群众解除封建枷锁的党,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一定会取得胜利。”

一九三○年五月,蒋、冯、阎爆发军阀混战,我鄂豫边与湘鄂西的红军主力,不断获得重大胜利。敌人为了巩固后方,防止城市暴动,更加紧实施其反革命白色恐怖,关在监狱中的共产党人,随时都有遭到屠杀的危险。经请示上级组织,狱中的同志决定组织越狱暴动。暴动的日期定于农历六日十五日,起事前已和外面的同志约定:暴动开始后,在巷子内悬挂红灯,以便外面同志接应。不料当晚风雨交加,巷内点不着灯。监内起事者打死狱卒一名,开了第一道牢门。这时暴动被敌人发觉,监狱被敌人包围,狱内的同志们虽多次与敌人展开生死搏斗,但越狱未能成功。

一九三○年农历六月二十日,国民党反动派将王自强、何恐、孙武斋等十八名同志由武昌押往汉口,在和记蛋厂后面的马路上杀害了。就义前,王自强等同志高呼“打倒军阀蒋介石”、“中国共产党万岁”等口号。烈士们视死如归的英勇气慨,使刽子手们胆颤心惊。

王自强同志牺牲已五十余载了,他忠于党、忠于人民、为完成共产主义伟大事业英勇献身的事迹,至今仍在云梦、孝感、汉川边界一带广为传颂,他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崇高革命精神,是我们永远学习的榜样。

(云梦县委党史办蔡先启、陈大钧整理) 

附记:

本文整理中,走访了二战时期的革命老人汪汉祥、罗信奎等同志。同时,查阅了《民国日报》等有关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