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上将王新亭


王新亭,是一位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一个在党的培养教育下从普通士兵成长起来的优秀的高级军事指挥员和政治工作领导者。19559月,他被授予上将军衔,并荣获中华人民共和国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八一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半个多世纪以来,王新亭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店员出身    红军将领

 

王新亭,字明扬,190812月出生于孝感县涂家河王家岗村一个佃农家庭。父亲王光斗,耕种之余兼作篾匠手艺,乡里皆称呼“篾匠四爹”。母亲李氏,宽厚善良,抚儿育女,操持家务,饱经了风霜。新亭兄弟姐妹七人,他排行第六,两个哥哥,三个姐姐和一个弟弟。新亭七岁入学,念过五经四书,少负气节,家贫力学。父亲病故后,大哥二哥分家,他跟二哥二嫂一起生活,由于家境愈下,以收卖鸡蛋谋生。不久通过亲友关系介绍,他先后到县城涂志祥匹头铺、肖方臣当铺、严德盛杂货铺当学徒,挨打受气,冬天脚手冻得流黄水。这段生活使得年轻的王新亭真正尝到社会的不平,逐渐形成了朴素的阶级意识。

1926年,位于平汉线上的王家岗,农民协会成立,大哥二哥都成了农民运动的积极分子,王新亭也在城里欢天喜地的参加了店员工会。

1927715日,汪精卫叛变革命,地方反动势力十分器张,王新亭挨打,被迫回家。不久,王新亭家成为孝感中心县委地下交通站,中共平汉雨段特委负责人郭述申、卫祖胜、颜光弟等经常在他家地窖里召开党的会议,大哥参加了革命,二哥当交通员,他和三姐为之站岗放哨。

19304月,中心县委联络站撤走,清乡团到处抓人,王新亭两次险入虎口,于是和本地青年涂慧才、涂水生等经地方游击队干部涂光绪介绍,由交通员带领,北上苏区小河溪参加了红军,在鄂豫皖红一军一师三团一连当战士,训练了六、七天,就开始打仗。

同年8月上旬,红一师攻打云梦城后,胜利回师孝感,部队在家乡涂家河驻扎了一宿,王新亭路过家门不入,次日天未明,部队翻过铁路向北急进,开到黄安、黄陂、霍山等地活动。由于他作战英勇顽强,工作积极主动,很快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当了副班长、文书。

不久,红一连党代表在战斗中牺牲后,王新亭接任一连党代表,后改称政治指导员。王新亭的眼睛高度近视,在夜行军时,常常跌跤。同志们很关心他,多次向上级反映,上级决定调他到机关工作,但他不肯离开连队,经再三要求,才被继续留在第一线。

19311月,红一军与红十五军合编为红四军,王新亭升为红四军十师三十团党务委员会书记。3月,参加了著名的双桥镇战役。19317月任红十师政治部副秘书长,先后参加了徐总指挥的黄安、商潢、苏家埠、潢光战役。193210月,调任三十团政治处主任。

1933年春,王新亭升任红四军十二师政治部主任。这年7月,十二师改编为红四方方面军第九军,他奉命担任政治部主任。这时,已经是红四方面军经长途跋涉,实施战略转移,转入川陕创建革命根据地时期。几年来,王新亭在鄂豫皖地区历次反“围剿”和开辟川陕苏区的艰苦斗争中,身先士卒,勇敢坚定,深受同志们尊重。

19356月,红四方面军与毛主席领导的中央红军在懋功胜利会师。王新亭组织红九军与红一方面军部队的联欢活动,并亲自组织篮球友谊赛。这时,红九军被编入左翼纵队由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指挥。部队到达川陕西北卓克基集训待令时,王新亭多次召开干部会议,兴高彩烈地向干部们讲述与红一方面军会师北上抗日的政治意义和战略意义。当部队翻过雪山,踏过草地进入阿坝时,部队突然停止前进转为南下,王新亭对张国焘极为不满地说:“草地过了一半了,又要南下,搞什么鬼?”后来编入援西车的红四方面军,部队从甘肃镇原县返回陕西泾阳县安吴堡,进行了反张国焘路线教育,九军的干部战士对张国焘罪行的认识有了明显的提高,大家一致表示拥护党中央,拥护毛主席。

一、四方面军胜利会师后,王新亭调任红军大学政治部主任。1936年夏,王新亭调任红四方面军政治部任组织部长。9月,调任红三十ー军政治部主任。19375月,王新亭出席了在延安召开的全苏区党代表会议。几年来,王新亭一如既往,执行上级命令,在打破国民党军队对延安的疯狂包围和部队的军政训练中都搞得有声有色。这些,为他尔后独立开辟工作指挥大兵团作战打下了基础。

 

深入敌后    痛击日寇

1937825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宣布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红四方面军编入八路军一二九师,王新亭任一二九师政治部组织部长。9月,一二九师开赴抗日前线,师部指定王新亭随陈赓指挥的三八六旅行动。部队到达晋东南以后,他坚定遵照党中央关于创建以太行山为依托的晋冀豫抗日根据地的方针和刘伯承师长关于“晋东南是毛主席选定的下棋“眼位’,我们一定要把“眼'做起来”的指示,以三八六旅政治部主任的名义,率领工作团和七七三团三个连到上党地区的长治、长子、屯留、襄垣、壶关等县城乡去作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组织群众的工作。广大城乡人民听到我党的各项抗日主张和政策,欢欣鼓舞,抗日情绪极为高涨,纷纷要求参加八路军。约一个月的时间,这几个县就有一千多名青年参军。同时,王新亭还协助地方党迅速发展党组织,为建立晋冀豫抗日根据地作出了重大贡献。

这时,太原失守后的华北国民党几十万军队和政府人员迅速溃退,华北战局十分危急。19381月,王新亭被任命为ー二九师三八六旅政治委员,和陈赓一道工作。王新亭根据中央开辟根据地和发展敌后游击战争的精神,在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的指挥下,率领三八六旅和三八五旅七六九团,接连打了神头岭和响堂铺两个干净利落的山地伏击战。仅神头岭战役经过两小时的激烈战斗就消灭了敌十六师团林清部队第一O八师团的尾部及日伪自卫队共1500余人,缴获长短枪300余支,击毙与缴获骡马600余匹。

19382月,王新亭奉命率领七七一团二营和政治部部分干部,再到上党地区开展群众工作,由于王新亭卓有成效的工作,我党我军的威信在人民中间空前高涨,敌后人民的抗战信心大为増强。王新亭在长治、壶关等县工作月余,又有1000多名青年参军,他并在该地筹集了大批棉花、布匹和药品,解决了部队的急需。

王新亭遵照党中央“要抓紧时机,在河北、山东平原地区大量发展游击战争”的指示,曾两次奉命率部挺过冀南,坚持了一年半的游击战争。19386月,他率领七七一团由太行区第一次进到冀南的永年、肥乡、成安一带,放手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打击日伪军,镇压汉奸,壮大我军力量,扩大了抗日根据地。部队所到之处,都受到群众热烈欢迎。为适应形势发展,王新亭以肥乡为中心,在张东村开办训练班培养了大批干部,协助地方党建立了各级党组织,很快建立了永年、肥乡、成安、广平、鸡泽,曲周等县的民主政权,并组建了各县抗日游击队,成立了冀南第三地委、第三行署和第三军分区。为了更广泛地宣传我党的抗日政治主张和统一战线政策,王新亭指示旅政治部部分干部和宣传队继续南下,到南乐、清平、濮阳等城乡开展工作。宣传队每到一处采用演讲、演戏、唱歌等形式,向广大群众控诉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等罪行,激发了群众的抗日热情。清丰县城内居民当时不过万人,日本侵略者在19381月侵入县城的第一天,就屠杀1070余人,其中许多是儿童和老人。此时,清丰县人民见到王新亭带领的八路军,如同见到救星一样,人人欢欣鼓舞,广大青年积极要求参加八路军,几天时间,这一地区就有300余人参加了八路军。

19388月,为牵制日寇向洛阳、潼关的进攻,并乘势开辟漳河以南抗日根据地,消灭盘踞在该地区的伪匪,壮大我抗日武装力量,王新亭奉命和陈再道一起,率领三八六旅新一团、青年纵队、六八九团等部,在六八八团的配合下,进行漳南战役。从8月底到910日,各部队在临漳、安阳内黄之间,连续攻克回隆、楚旺等重镇,消灭了伪军郭清、李台、王自全等部共4000余人。随后,王新亭又和杨得志率领由新一团、六八八团、六八九团、青年纵队等组成的漳南兵团继续南进。925日解放滑县、道口,26日追歼伪军扈全禄于汤阴西南,俘敌1400余人。经过一个月的作战,基本上肃清了平汉路东,漳河以南,卫河以西,南北近百里地区的伪军,并帮助中共直南特委开辟了安阳、内黄、汤阴、浚县等地区。

193811月,日寇采用了先控制平原,后进攻山区的方针,以冀南平原为重点,开始对我根据地进行新的进攻。12月下旬,王新亭和陈赓奉命:除七七ニ团留太行山区由八路军总部直接指挥外,三八六旅其余部队在刘邓首长率领下,挺进平汉路东,王新亭率部第二次进人冀南平原参加对日寇作战。他亲率新一团经临漳到旧店,于翌年125日,发现敌人企图袭击我驻安儿寨之先遣支队三大队时,他立即指挥新一团及先遣支队三大队,趁敌运动间,迂回敌后,突然发起猛冲,激战半日,敌人狼狈退回曲周。这一战斗,击毙50余名,敌骑兵数十,击毁汽车4辆。

安儿寨战斗之后,王新亭与陈赓会合于威县以南,两位将领连日布置袭击曲周、威县之敌。他们摸到敌人被我袭击后必派部队追击报复的规律,就选择在威县以南之香城固附近的多沙地歼灭敌人。以新一团、补充团及三四四旅的六八八团,占领附近村庄,控制道路,形成三面包围的口袋,进行伏击。2789日连续三天,派小部队向威县之敌夜袭,诱敌出笼。210日,威县之敌第十师团第四十联队,果然以汽车八辆载一个加强步兵中队向威县以南“扫荡”。这天十四时,我骑兵连在南草场附近,以突然的火力射击,将敌大队长击伤,将翻译打死,而后,且战且走,诱敌进入我预伏地区,使敌人陷入八路军的三面火网之中,其后路立即被新一团切断,敌人几次突围均未得逞,在四面火力杀伤之下,日寇死伤累累,气焰大挫,经过八小时战斗,敌人被全部歼灭。共毙敌大队长以下300余人,俘敌8人,缴山炮一门,九二步兵炮2门,迫击炮一门。

香城固战斗,是王新亭密切协助陈赓在八路军总部和刘邓首长指挥下,率部在冀南平原对日寇进行的一次模范游击战,它沉重打击了敌人,振奋了群众,对现固冀南平原抗日根据地,坚持平原游击战,起了重要作用。后来当地群众编了一首歌谣,歌颂这次战斗。

三八六旅好儿郎,

领导是陈、王。

沙滩布下口袋阵,

香城四面撒罗网。

大汽车冒火光,

日本鬼见阎王。

解解咱们心头恨,

保住咱们好家乡。

王新亭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工作领导者。在担任三八六旅政治委员时,将党的路线、方针、政策作为全旅政治工作的中心任务,对于上级的命令、指示,他都要认真研究领会,结合本旅具体情况坚决贯彻执行。无论到哪里,他都要对部队积极进行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的教育,要求部队帮助地方党发展组织和进行根据地政权建设;他经常对部队进行官兵一致、军政一致的教育,强调部队尊重政府,爱护人民;要求机关干部要经常深入基层,帮助基层工作。他还要求主要政工干部,不仅要深入下层,调查研究,实事求是,耐心细致地作好思想政治工作,而且要成为善于作战、英勇顽强、不怕牺牲、不怕困难的模范。王新亭把政工干部能否和军事干部密切合作,完成各项战斗任务,作为考核干部的重要标准之一。他是全旅政工干部的模范,他和旅长陈赓,副旅长许世友等亲密合作完成了许多复杂、艰巨的战斗任务,是陈赓、许世友的亲密战友。

19405月间,为了加强党领导和基层政治工作建设,遵照上级指示,三八六旅在太岳区沁源县董家村召开了党的代表会议,并开办了连队政治指导员短期轮训班。在党代表会上,王新亭作了工作报告,陈赓作了重要讲话。他们指出抗日战争三年来的胜利形势及国民党反动派妥协投降的危险,并详细阐述了我党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方针。这一次党代会,对提高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的政治警惕性,坚定抗日战争的必胜信心起了重要作用。

提高政治指导员的政治、军事素质,是增强部队战斗力的重要因素,为此,王新亭抓紧战斗间隙举办政治指导员短期轮训班,20天左右为1期,王新亭为办好轮训班亲自编教材,亲自授课,他讲了怎样做好连队政治指导员工作;怎样发挥连队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怎样积极、慎重地发展党员;怎样组织思想互相交流,开展谈心活动;怎样及时反映和解决思想问题,现固好部队;怎样加强团结,实行官兵一致,军民一致,军政一致,怎样做好瓦解敌军的工作;怎样加强组织纪律性,反对不良倾向;政治指导员必须以身作则,坚持身教重于言教等等有关我军政治工作的基本原则和连队政治工作的基本知识。他讲得具体生动,浅显易懂,连队指导员学习后,都感到会工作了,每期结业时,大家都非常高兴。随着党的领导和基础政治工作能力有了相应的提高,部队的抗战热情和战斗力也有了明显的提高。

1940820日至125日,王新亭率领三八六旅的十七团、死一纵队三个团、二一二旅及三个分区部队,担任对同蒲、白晋两铁路的破击作战,以及钳制敌人,策应主要方向上的作战。他指挥上述部队共进行大小战斗132次,破坏了同蒲线灵石至洪洞,向西线权店至虎亭两段铁路,炸毁桥梁33座,火车1列,击毙日寇622名,伪军89名,俘伪军64名,有力配合了主要方向上的作战。

194111月,根据八路军总部命令由三八六旅,决一旅(决死一纵队改名)二一二旅,组成太岳纵队,并兼太岳区。陈赓为司令员,薄一波为政治委员,毕占云为参谋长,王新亭为政治部主任。19429月,王新亭又兼任太岳区党委委员。三八六旅是一支久经征战,屡建战功的部队,前身是红四方面军三十ー军,是1929年鄂豫皖地区工人、农民反抗剥削、压迫,举行武装起义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这支部队曾经转战鄂豫皖和川陕边区参加长征。尤其红三十军的九十三师即三八六旅的七七二团,能攻善守,长于夜战,有“夜老虎”之称。决死队,是由我党代表薄一波直接领导,通过山西牺性救国同盟会,吸收满怀爱国热情,誓驱日寇出中国的全国无数知识青年组成的部队,即“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193781日,决死队正式成立,薄一波亲自兼任决死一纵队政治委员。同年,太原失守后,决死一纵队由薄一波率领进入岳北,开展敌后游击战争。1942年,师长刘伯承指示:三八六旅能打仗,作战经验丰富,非常可贵,但文化水平低;决死队青年知识分子较多,文化水平较高,但缺乏作战经验。这两个部队的干部应该交流一下。太岳军区党委一致拥护刘师长指示,并分工由王新亭负责组织实施。他深入了解这两个部队各自的优点和弱点,在区党委领导下,立即组织各级有关部门,积极进行了干部交流工作。仅19431年,就交流了多批干部,三八六旅送往决死队几十名有作战经验的得力干部,决死队同时送来几十名有文化知识的优秀青年干部。这些有文化的青年干部,来到三八六旅这支具有光荣传统的部队之后,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使这支能攻善守的部队如虎添翼,在抗日战争后期和整个解放战争中,屡建战功。党的十二大召开前夕,薄一波去看望在病中的王新亭时说:“新亭同志不要妄自菲薄,数十年来为党做了许多工作,抗战初期,三八六旅和决死队之间干部交流工作,就做得很好,很有成效”。

1943年春,王新亭在山西省土敏县郭庄与田维新结婚。

在窑洞里,政治部同志们用几斤花生和一大桶白开水为他们举行了简朴而热烈的婚礼。

浴血奋战的抗日前线,随时会遇到牺性的危险。王新亭作为前线指挥员,不管在如何严重时刻,他总是临危不惧,沉着镇定。致使能转危为安,转败为胜。1943年秋季,日本人“大扫荡”开始了,敌人过去搞的“铁壁合围”、“铁滚战术”失败后,这次采取的是篦梳战术,几乎每个山头都布置了部队,齐头并进,狂言要全歼太岳军区机关。政治部住的村子已进入日寇的包围圈,情况十分严重。这天晚上,王新亭和各部长在一个小茅屋紧急地研究情况,他拿着蜡烛,眼睛几乎贴到地图上看了又看,他扫视了张张严峻的面孔:“敌人包围得再紧也不会手拉手把整个太岳根据地包围起来,我们总会找到空隙,钻出去的。”他看着地图,又向部长们指了指,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就从敌人眼皮底下钻出去!”接着,他又向全体同志反复动员,一个出敌不意的行动开始了。在王新亭的带领下,顺着一条深山沟一直往西。这时,西面山头有敌人行动,他严格要求大家不准有一点动静,悄悄走了1夜。天明到了敌占区1个村子,离日寇据点只有4里路,他命令秘密警戒,随时准备战斗。好容易盼到天黑,敌人已到机关驻地,哪知政治部机关在王新亭带领下已从他们合围的空隙里钻到了他们的眼皮底下。过了一山又ー山,王新亭多次踩到水沟里,一夜以急行军的速度,天亮到达了吕梁山区,他用红军作战的经验,巧妙地突出了敌人重围,保卫了政治部机关。

1943年太岳区遭到了百年不遇的大,尤其是敌占区真是饿殍遍野,老百姓大量拥向解放区。为此,王新亭在政治部作动员,搞生产救灾,开展大生产运动。他除了响应党的号召,参加开荒,带头猛干外,每天开荒回来还和同志们一道上深山砍柴,到很远的地方挑粮食,他虽然身体较差,却和大家一样吃西红柿叶子和黄小米稀粥,从不特殊,就这样和大家一起度过了抗日战争最困难的时期。这年冬天,王新亭担任了太岳军区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19458月,为了适应抗战胜利的形势,晋冀鲁豫军区组成野战纵队,陈赓任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王新亭升任太岳军区司令员。从此,王新亭已成为我军一位高级军事指挥员,指挥太岳部队,积极配合野战纵队对日作战,出色地完成了所担负的作战任务,成为一名威镇日寇的名将。日本人曾惊呼陈赓、王新亭指挥战术是“八路军典型战术”“支那军的第一流游击战术。”8年来,王新亭为抵抗外侮,挽救民族危亡,作出了重大贡献。

 

鏖战山西    战功赫赫

 

19458月,日寇投降后,解放区军民,团结一致向日伪军展开猛烈地进攻,收缴各解放区境内日伪军的武装。其时,王新亭率领太岳军区主力集中的山西平遥、介休地区作战。蒋介石坚持独裁,挑起内战,在美帝国主义支持下从大后方调动大批军队进犯解放区,企图独吞抗战胜利果实,盘踞在晋西南的国民党第二战区,山西大军阀阎锡山,在日伪接应下占领太原,并占领同蒲沿线及我太岳区城镇多座,又抽调十九军,第六十ー军各部共三个师两个挺进纵队()在日伪接应下进入长子、壶关、屯留和长治,总兵力达一万七千余人,在国民党十九军军长史泽波统一指挥下,向以长治为中心的上党地区猛扑过来。根据中央和军委“集中太行、太岳优势兵力首先歼灭阎伪进入长治部队”和“阎部一万六千占我长治周围六城,乃心腹之患,必须坚决、彻底全部歼灭之”的指示,在刘伯承、邓小平指挥下,发起上党战役。王新亭指挥太岳军区部队和机关人员,紧密配合陈赓指挥的太岳纵队,于廊壁附近和沁河沿岸堵击逃敌。1012日晨,敌军3个步兵师的主力及一个山炮营由长治仓惶逃出,被王新亭部堵击,与陈赓所部全部围歼敌于沁河东岸的将军岭,国民党入侵上党地区的最高指挥官司史泽波被俘。

解放战争第一年的194673日,国民党胡宗南部6个旅与盘踞于晋南的阎锡山部共70000余人,企图南北夹攻,在一个月内打通同蒲南段,寻歼我晋冀鲁豫军区野战第四纵队于洪洞、赵城地区。四纵队司令员陈赓统一指挥第四纵队和太岳军区部队于713日至22日,进行了闻()()战役,歼灭了胡宗南部一个旅又3个营。接着,814日至91日在同蒲路洪洞至灵石段之间进行了一次战斗。为了四纵队攻击洪洞、赵城两县城,王新亭指挥太岳军区第二十四旅等部队,于上乐坪、青郎坪歼敌胜利之后,先后攻占霍县城南的辛置车站及城西南的坛底镇附近高地,扫除了城东、城北守敌大部据点,对霍县城形成包围。24日夜,王新亭指挥部队对霍县城发起猛攻,登城突入城内,与敌巷战,顽敌大乱,500余人南门突围向汾河西逃,王新亭追歼敌于汾河两岸,这一战役全歼敌一个团。91日,又进占工业重镇富家滩。接着,他又率部南进至洪()()以东山地,再次寻找战机,这时从敌人报话机的明语通话中得悉敌整编第三十八师一个团,由南向北开进,王新亭抓住战机,当机指挥部队设下埋伏,敌至,被一举歼灭。

19461122日至1947128日,王新亭指挥太岳军区部队配合第四纵队和吕梁部队共五万余人,在吕梁、汾()、孝()战役歼敌近30000之后,在“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的号召下,又发起了晋南战役,坚决打击占领陕北的胡宗南军侧背,有力配合保卫延安之战。在陈赓、谢富治、王新亭统一指挥下,出敌不意,向晋南地区守备之敌,发起了强大的进攻。44日,攻势作战开始,战役副总指挥王新亭,指挥所率的太岳军区第二十三旅,协同第四纵队一部攻打曲沃县城。攻城时,克服了缺少火炮和炮弹的困难,二十三旅旅长黄定基,发动群众想办法,采取坑道作业爆炸破城的古战法,把城墙炸开了一个大缺口,终于攻克了曲沃县城,全歼守敌,随后攻占新降县城。到15日,晋南战役,席卷汾河两岸,连克浮山、翼城、曲沃、绛县、新降、稷山、万泉、荣河猗氏等10城,歼敌20000,夺得黄河隘口禹门渡,控制同蒲铁路200余华里,切断了运城和临汾两敌据点之间的联系。接着,挥戈向南,连战十天至25日又克临晋,闻喜、解县、虞乡、永济、平陆、垣曲、芮城,再克霍县、赵城,控制了黄河主要渡口风陵渡。声势浩大的晋南战役,解放了晋南大片土地和人民。王新亭在总结太岳军区部队从自卫作战即上党战役、平汉战役,以及在山西南部地区的几次战役的重大收获时说:“尽管所参加战斗的规模大都较小,但有重大意义,主要是起了练兵作用,取得了进行大兵团正规作战的经验,为以后战略进攻阶段,进行更大的攻坚战、运动战,创造了重要条件。”

在此不久,王新亭挥师于汾河以西的吕梁南部地区取得辉煌战果:解放了乡宁、襄陵和汾城,漂亮地完成了军委赋予的“协同吕梁部解放吕梁南部广大地区,继续威胁陕北之敌翼侧”的作战任务。同时有力配合了四纵主力围攻运城作战。19477月初,奉中央命令:晋冀鲁豫在刘邓率领的野战大军和陈赓率领的第四纵队等先后横渡黄河,配合友邻部队实施战略进攻,挺过中原。这时,久病的徐帅奋不顾身挑起了指挥晋冀鲁豫军区内线作战部队,积极配合中原及全国各个战场的重担。1947年“八ー”,八纵队在山西西南部襄陵县张厢村召开全体指战员大会,宣布八纵正式成立,王新亭奉命担任八纵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从此,这支担负内线作战的主力军,便在徐帅直接指挥下,由王新亭率领和友邻部队一起,转战于山西,沿同蒲路南北战场。

910日,徐、滕、薄发布命令,电示王新亭:“军委决定八纵主力即攻取运城。”22日,军委再次指示:“新亭纵队应全力夺取运城。”

运城,位于晋南南部,我国古代文化发达最早的地区,城郊所产潞()盐驰名中外,交通发达,同蒲铁路横贯,公路四通八达,是晋南南部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运城,又是战略要地,晋、陕、豫三省军事要冲,敌人在这里囤积了一大批军用物资和武器装备,作为进攻各解放区的补给基地。守敌万人,以高碉、低碉、野战工事,组成交叉火网,死守运城据点。陈赓指挥的四纵曾围攻运城因出征豫西而未克。

9月,王新亭奉命率八纵第二十三、第二十四旅(第二十二旅随陈赓所部横渡黄河作战)并指挥太岳军区三分区部队第二次围攻运城,因敌增兵,又撤围打援,歼敌3700人,攻城暂停。

在部队休整时间,王新亭召开了纵队团以上干部会议,认真总结了第二次攻打运城的经验教训,他对战役指导上出现的失误作了检讨,要求部队传达毛主席、军委和徐向前副司令员对部队的鼓励电,并作了攻打运城的再动员。为此,经军委批准组成攻打运城前线指挥部,任命王新亭为前线指挥部司令员,王震为前线指挥部政委,统一指挥运城前线部队作战。

王新亭接受二次攻运城的教训,深思熟虑,群策群力,号召具有攻坚作战经验的部队,召开“诸葛会”,发扬军事民主,献计献策,提出攻城战法。正值茫茫大雪普降,工事、交通壕被白雪覆盖,前沿阵地的活动,由于白雪衬托,我攻击部队更易显于敌人眼中,王新亭号召全体指战员“坚持最后五分钟,攻下运城过新年!

此时,敌援军骤至,我攻城工事被破坏,形势火急。肩负重任的王新亭,在大白天,带着参谋人员,沿着白雪覆盖、蛇形弯曲的交通壕,穿过敌人道道火力封锁,冒着生命危险,出现在城北距离城墙不到千米的第二十三旅指挥所,亲自动员和布置二十三旅主攻运城。他支持旅长黄定基用强行坑道破城作战方案。

19471227日,城墙终于炸开了,虽然爆破成功,但是由于守敌炮火猛烈,整营整连轮番向破口反扑,将破口重新封闭。在这异常关键时刻,王新亭指挥的英雄部队发扬了不怕牺牲,坚持最后五分钟的精神,终于攻克了运城,取得了三打运城的伟大胜利。这一仗,可歌可泣。1948年元,王新亭作为晋南人民解放军司令部的发言人,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运城战役的胜利,“在军事上,更增强了我军的机动力量,南可控制海路,西可出击关中,并更好地支援豫陕鄂解放军作战。在政治上,摧毁了晋南反动势力的巢穴。在经济上,控制了可供晋豫陕三省大部地区人民食用潞村盐池,增强全区财富。对部队来说,也是一个考验,锻炼了我军,不但能打运动战,还能打攻坚战和阵地战,不论是土工作业、步、炮、工协同作战,都赢得了许多宝贵经验。”

在风雷叱咤的疆场上,徐向前元帅的指挥艺术,闪着异常光彩的是一个“狠”字,王新亭是实施这种指挥艺术的模范,他认为,只要抓住战机,敌人就休想逃脱被歼的命运。运城解放后,临汾成为蒋阎敌军孤悬晋南的唯一坚固设防据点,守敌达25000人,由阎锡山第六集团军副总司令、晋地方武装司令梁培璜为总指挥。临汾号称“卧牛城”,城高墙厚内高外低,历史上明末李闯王曾攻打不下,绕道而行。城里以高碉为主的集团工事,实属易守难攻。在攻城的最紧张时刻,王新亭和纵队参谋长张祖谅、政治部主任桂绍彬带着几个参谋人员,在敌人飞机盘旋轰炸的“掩护下”,穿过一道又道的交通沟,提前进入前沿指挥所,组织指挥坑道爆破和八纵二十三、ニ十四旅两个突击攻击箭头,最后总攻临汾城垣的作战,通过艰苦血战终于破城告捷。正在徐师按捺不住兴奋心情表扬勇敢的突击队员时,王新亭在电话中报告:“我突入城内的一连部队误入地雷伤亡殆尽,攻击部队难以向纵深发展,六号,我准备跟随后续部队入城指挥!

当即,徐向前关切地阻止说:“你个王瞎子,瞎着个眼,这个时候还进城干什?”但是作为纵队司令员王新亭每当作战的关键时刻,冒着枪林弹雨出现在前沿阵地上率先垂范、身先士卒,给他的下级指挥员树立了光辉的榜样。临汾终于被克,梁培璜被俘,历时72天的鏖战,临汾战役胜利结東。

阎锡山主力军,虽在运城和临汾战役中连续受到歼灭性打击。但气焰还相当嚣张。阎锡山总觉得他在晋中的军事实力雄厚,比徐向前指挥的解放军人数要多,装备要强,企图趁解放军连续作战的疲劳状态,派出以赵承缓为总司令、日军原泉福为副司令的野战军主力,开来晋中,采取攻势,寻机与我决战。

徐帅将计就计,“调动敌人”以主力隐蔽由东山出击突入晋中敌入腹心地区,王新亭指挥八纵部队、太岳军区部队相配合,晋中首战告捷,歼阎锡山“亲训师”和“亲训炮兵团”。接着徐帅指挥部队连续作战,于榆次、太原、徐沟、祁县间的犄角地带设置了阎锡山主力的覆灭之地。徐帅命令太岳部队昼夜兼程北进,协同太行部队断铁路,炸桥梁,筑工事,阻止南进之敌北逃,命令王新亭率八纵队限期攻下祁县,以消除我主力围歼战的后顾之忧;还命令十三纵监视敌人改道北逃行动,准备追击堵截,诱敌就范。结果,敌人被我军前击后堵,追赶阻截,被团团包围在大常镇、小常村、西范、南庄一带,东西长约20里,南北不足10里的狭小地区之内,待攻歼之。

在围歼敌人作战中,王新亭指挥八纵部队担负攻击南庄的战斗任务。守敌是阎锡山留用日军为骨干组成的十总队,并由原泉福直接指挥,我军连攻未克,伤亡很大。当时,王新亭前沿指挥所离激烈苦战的南庄不过23里路,他为了直接督战,带着参谋人员离开村庄,准备前移到村子前面渠沟里去,刚刚走出村庄,敌机在头上盘旋俯射,村头、路旁伤员民工拥挤一团,王新亭不顾个人安危,组织指挥民工疏散隐蔽,而他身子周围,子弹呼啸,尘土飞扬。这样,经过10多天的围歼战,王新亭指挥的八纵队配合友邻部队作战,终于把包围的敌人全部消灭干净,原泉福自毙命、赵承缓生俘,歼晋中之敌达100000解放县城14座,晋中广大地区的人民全获解放,创造了攻取太原的条件。

王新亭指挥作战的时候,总是根据战争的一般规律和特殊规律,并结合实际情况制定战略战术,而且不断总结经验,不断探索,不断创新。南庄战烟未消,他便带参谋人员赴战场视察。敌军人马几乎全歼,王新亭当即入敌我双方作战的战场,了解敌人与我村落战的防御工事的构筑特点,并进行认真研究。在休整期间,很快作出了书面战斗总结。同时,他领导全体指战员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练兵运动,根据徐副司令员指示,组织全部队高级指挥员带头攻读了毛主席军事论著《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和《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中的“十大军事原则”等,并要求写出理论与指挥作战实践相结合的军事论文。

1948105日,敌人以九个师的兵力从汾河以东向南进犯,这是被围困在太原的敌人,于太原前线我军准备发起攻击前提前出动,企图抢占,扩张地盘,阻止我军向太原进逼,并完全控制城南武宿机场,以得到蒋介石的空援。为了创造外围歼敌的战机,王新亭指挥八纵有意撤出小店镇,南犯之敌随即占领。

在太原城外围歼战中,王新亭指挥八纵部队,担负了攻歼小店镇之敌的战斗任务,为了达到捕捉战机,刈裂包围敌人不使漏网的目的。主力部队于104号夜间隐蔽出动,实施突然攻击,5日拂晓发起战斗。八纵攻击小店镇的部队以战斗小组连续爆破的手段,攻破敌人阵地,突人小店镇,进行了逐屋的争夺战,从拂晓至次日9时,歼灭占领小店之敌两个师的大部,计2000余人,生俘师长李子法。

在太原战役阵地争夺战最激烈的阶段,王新亭率部参加了最艰苦的四大要点战斗之—小窑头战斗。阵地上焦土盈尺,敌尸成堆,焦土难以筑垒,战士们搬来敌人尸体堆做掩体。在最后攻占小窑头阵地的一次战斗中,王新亭和纵队副司令员、参谋长张祖谅,带几名参谋人员在前沿指挥所指挥作战。为了便于观察部队的战斗行动,这个指挥所的位置构筑在居高临下的制高点,敌人误认为是我远射程火炮阵地。当攻击部队报告已全部控制小窑头主阵地时,敌人从太原城墙上突然射来炮弹,顺着观察口穿入指挥所里。这时王新亭和张祖谅刚刚离开指挥所,通过一段掩盖交通壕向后方走去,幸免遇难。

112日,敌第三十军军长黄樵松派遣他的中校谍报处长来八纵队司令部,接治举行武装起义事宜。王新亭奉徐向前副司令员命令,协助兵团政治主任胡耀邦和邯郸起义的将高树勋谈判处置起义事宜。王新亭当即立断,提议派遣他的好助手参谋处长晋夫,以宣传部长名义与来使一同进入太原城。翌日,王新亭和胡耀邦等为晋夫送行,初冬拂晓,站在太原东山上,寒气扑面,王新亭脱下自己的绿色毛衣给晋夫穿上,深情地望着战友的身影消失在天底下。但是黄樵松的起义由于师长代炳南出卖而失败,晋夫与黄樵松一同就义于南京。以后的日子,王新亭时时缅怀他的部属晋夫同志。

19492月,军委颁布全军统一番号,华北一兵团改为十八兵团,八纵队改为六十军,王新亭随之改任六十军军长兼政治委员。

太原战役总攻前,王新亭升任兵团第一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他仍然带着参谋人员,通过交通壕的一段暴露地段到前沿阵地检查攻击准备情况。这时,城墙守敌发现情况,一阵炮击,他匍匐跃进,敌人射来的炮弹,在身边不远的地方吼叫。

1949424日凌晨,正是太原城黑暗与光明交替的时刻,530分千门火炮同时开火,山呼海啸,天崩地裂,太原战役总攻开始了。六十军与ー野七军组成十八兵团的大集团,王新亭为指挥,彭绍辉为政委,很快夺取了仓库区。至上午10时结束战斗,全歼守敌,这座被蒋阎吹嘘的不可破的“钢铁城”山西重镇太原解放了。阎锡山乘机飞逃,太原靖绥公署副主任兼十五兵团司令和太原守备司令兼十兵团司令孙楚、王靖国及日军战犯岩田等敌高级将领43人生俘。不久,公审处决了战犯代炳南。

 

贺龙麾下  进军西南

 

19497月,解放军第十八兵团部队遵照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的进军令,在贺龙司令员及兵团首长周士第、王新亭指挥下向西北西南进军。这时,王新亭没有尽快到兵团工作,他继续在六十军把太原战役总结完毕,又对他指挥过的原八纵部队进行了“向前进”的战斗动员,然后才离开六十军到兵团任职。他来到兵团第3天,随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周士第由太原附近出发,冒着炎夏酷暑,日夜兼程,飞渡黄河,挥师西北西南作战。

正当十八兵团部队向西北开进时,胡宗南、马鸿逵、马步芳部趁我主力转移之机,企图“光复西安”,周士第、王新亭部兼程急进。此时,彭德怀副总司令在咸阳,亲自作阻击敌人的布置。13日,咸阳告急,周士第、王新亭、陈漫远急忙赶到前线指挥阻击战。部队英勇顽强,以火力和反冲击,给敌人猛烈杀伤和冲击,有的阵地失而复得,终于粉碎敌人的猖狂进攻,保卫了西安,打响了兵团部队进军西北的第一仗。

8月底、9月初,继扶郿战役之后,王新亭参与指挥了著名的秦岭战役。各部队根据兵团政治部指示精神,进行了深人的政治思想动员,战前作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秦岭,古代要隘,真谓天梯石栈,这时正是秦岭雨季,连日大雨不停,江河水涨,道路难行。王新亭一再号召全体指战员发扬英勇顽强,连续作战,艰苦奋斗的战斗作风,全军忍饥受冻,赤脚翻山越岭,终于克服一切困难,出敌不意进攻在敌人的前沿阵地。同时,率部迅速插向侧翼,突破了敌人防线,有力地配合了彭总指挥的一野主力向兰州进军,打开了十八兵团部队向西南进军的大门。战役结束后,王新亭代表兵团首长在兵团召开的党委扩大会议上,作了秦岭战役的经验总结报告。他说,秦岭战役是我兵团南进的一次山地作战实际训练,对我兵团各部队由平原大兵团作战转入山地作战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使我兵团得到一次山地作战的实际锻炼,获得山地作战的宝贵经验,为继续挺进西南入川作战,树立了必胜的信心。

1949101日开国大典后,王新亭奉命率部南进入川的军事训练和各项准备工作,进行了“解放大西南,解放全中国”的思想动员。11月初,王新亭和周士弟到西安向贺龙汇报作战方案,尔后,随贺龙飞往兰州,向彭德怀副总司令作了简要汇报。12月初,刘邓指挥二野主力由贵州向成都地区实施大迂回作战,并切断敌人逃向西康、云南的退路,王新亭协助周士第司令员指挥各部队坚持执行贺司令员“立即出动,猛打穷追”的命令,兵分三路,如同破堤猛水,一泻干里。敌人为了阻我前进,把道路、桥梁几乎全部破坏,凭据天险,负隅顽抗。由于战前充分的政治动员,指战员们,穿过丛林峡谷,势如破竹,直追残部,所向披靡,追击逃敌于成都外围。部队集结在绵阳、巴中、江油一线,作了成都大会战的准备。

194912月初,通过家乡孝感县党组织的帮助,王新亭得知阔别整整20个年头的母亲,长期惨遭国民党反动派的残酷迫害,躲在三姐家幸存人世的喜讯。他兴奋之余,在远征的前夕对妻子田维新说:“等解放了整个大西南,解放了全中国,再回去看望我们的好妈妈。”不料,王新亭在去成都的征途中,传来老母亲急病去世的噩耗,他想到党和人民交给的重任,强忍着无限的悲痛,将此事交给妻子,他再三嘱咐:依靠组织、一切从简。结果组织派了两个同志回到孝感县农村,办理了老母亲的后事。

这年1210日,蒋介石率残部从成都逃往台湾,胡宗南退缩成都地区的主力向邛崃突围被二野部队歼灭,川军刘湘、邓锡候等部,纷纷宣布起义和投诚。第十八兵团部队,南追入川作战,历时72天,取得了占领40座县城,歼敌240000余人的巨大胜利。

同年1230日,举行了和平解放成都的入城式,贺龙、李井泉、周士第、王新亭、胡耀邦等参加了入城式,十八兵团奉命进驻成都,执行了警备任务。

 

为国劳瘁   光炳千秋

 

成都战役后,蒋介石统治中国22年的血本输光了,他不甘心失败,命令西南地区的反动势力作“应变计划”,因而训练和潜留了大批武装匪特和反动宪警,结合封建残滓余孽,建立游击根据地,进行反革命暴乱,烧杀抢劫,袭扰社会秩序,破坏新中国的生产建设。原十八兵团的部队既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在中共中央西南局和西南军区领导下,配合地方武装执行了军事清剿、政治瓦解和发动群从三结合的方针,镇压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动暴乱。

19503月,原十八兵团撤销,王新亭担任西南军区政治部第二副主任,由成都赴重庆到职工作。后来,他又担任西南军区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他又是西南局委员,西南军区党委副书记。王新亭在西南军区工作期间,协助军区首长做了许多工作,完成军区部队进军西藏和继续完成云贵、川、康清剿土匪和民主改革;同时在军区部队内部开展“三反”、“五反”;还抽调部队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以及部队的军事训练和文化教育等等。6年来王新亭为巩固西南地区边防、地方国民经济恢复和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

19556月,王新亭调任济南军区代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并为济南军区党委书记,中共山东省委委员。9月,解放军实行军衔制,由于王新亭为党为人民立下了不朽的功勋,被援予上将军衔,但他觉得为党工作太少。接着王新亭光荣出席了中国共产党第八次代表大会,他决心在祖国开始大规模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为建立和加强人民军队的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的建设再立新功。

19583月,为了适应我军现代化建设需要,王新亭调到解放军高等军事学院速成系学习。他谦虛谨慎、刻苦学习、成绩优秀并兼作党支部书记。

同年12月,王新亭奉命担任军事科学院副政委,并为院党委副书记。他一贯强调政治工作与科学技术工作的结合并注意研究国外先进的军事科学技术,为我国的军事科学发展花费了大量心血。19639月,王新亭升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并为总参党委委员,总参机关党委书记。1966年,他担任总参谋部党委书记,军委副秘书长。王新亭还当选为第一、二、三届国防委员会委员。他日以继夜地为军队的建设呕心沥血。

19664月,王新亭出席党的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共中央委员。

197210月,王新亭调任军事科学院政治委员,并为该院党委书记。19758月,由于年事已高,体弱多病,他主动退出二线,担任了军事科学院顾问。

19829月,他出席了党的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当选为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

王新亭是我党的优秀党员,具有坚强的无产阶级党性。几十年如一日,不管是艰苦的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建设时期,党和上级要他到哪里,他就到哪里,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时刻以坚强的党性和高度责任心,保证党和上级指示、命令的贯彻执行。他从不说不利于党、不利于团结的话,从不做不利于党、不利于团结的事。同志间有缺点,他摆在明处,给予善意的帮助。工作有了缺点,他勇于承担责任,勇于自我批评。他克已奉公,从不特殊,常以“先天下之优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作为座右铭和同志们共勉。自已的衣服只要还能穿就不让身边的工作人员为自已领取新的。行军时看到有伤病员,立即将自己的马让给伤病员骑。他到古稀之年,出门时帽子戴得正正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以身作则注意军容风纪。1941年春,王新亭由三八六旅到中共北方局党校学习时,刘、邓首长给他作的鉴定是:王新亭同志“政治坚定,党性很强,执行指示命令坚决,个人模范作用好”。王新亭又是执行政策纪律的模范。19482月,徐帅在前方检査部队在运城执行政策纪律情况后,给一波、代远、世英三同志的信中说:“攻克运城之胜利品,已清理完毕,清单由黄钢同志奉上。新亭这点做得很好,一切都缴呈,批准后才留下,中央局、军区应表扬之。”

半个多世纪以来,虽然王新亭一直没有脱下戎装,终身致力于军事,但他非常关心国家各个战线的工作。因此,他曾被光荣选为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

正当王新亭用最后的余热贡献于党和人民的时候,由于长年劳累,慢性支气管炎恶化,住进了医院。病中他对战友和家属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们要很好的学习和贯彻执行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始终要同党中央的思想上、政治上保持一致,要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19841211日,王新亭病情突然恶化,不幸逝世,终年76岁。他为共产党主义事业贡献了毕生的精力。他的一生不愧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党和国家给予他评价是:“王新亭同志对党对人民的事业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坚持原则、顾全大局、襟怀坦白,光明磊落,以党和人民的利益为重。他刻苦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

(梁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