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战线的无名英雄

——记国际共产主义战士张义吾

张义吾(1909-1987)湖北省孝感杨店镇两河村祠堂张家湾人。父亲随董必武从事革命;大哥是大革命时期,鄂豫皖一带河口区苏维埃主席;二哥张孝初是陈云的机要秘书,被新疆统治者盛世才杀害。张义吾公开出任天津市第二商业局局长、天津市第六届政治协商会议常委、隐藏身份为国家安全部副部长,我党战略情报杰出的领导者、工作者,可谓满门忠烈,一家人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二十世纪初,张义吾的父亲同董必武一起远渡重洋、飘洋过海,到日本留学,一同考入早稻田大学。在学校期间,俩人生活上相互关照,学习上相互鼓励,有一个救国救民、寻求真理的共同思想,在董必武的开导与关怀下,张的父亲也参入了董必武在日本的革命斗争和革命活动,俩人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回国以后,张的父亲不幸病逝,董必武四处寻找张的遗孤,自己亲自找、托人带信找,找了大半年,终于找到了,当即把他们年幼的兄弟三人接到武汉,分别上学读书,读书要钱、生活要钱,都由董必武拿。老三张义吾只有15岁,就读于董必武执教的武昌国立师范学校,他受到董必武生活方面的亲切关怀,学习方面的悉心教导,还让他阅读进步报刊、书籍,经常给他讲革命道理,他明事理、辨事非,思想进步快,树立了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舍生忘死、不怕牺牲的信念,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6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北伐军到达武汉后,张义吾与黄火青一起参加了北伐军,在中央独立营工作。他训练时吃苦耐劳,打仗时冲锋在前,在一次训练时,一位战士由于过度紧张,抛炸药包丢得离训练人群很近,他奋不顾身,一个跨步向前,把炸药包抱着,使劲扔向草丛中,一声巨响,炸药包爆炸,战友们安然无恙,为此,多次受到营首长的夸奖。

1927年,张义吾由中共中央派遣,到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中国军事政治训练班学习,杨尚昆是他的同学。在这期间,他担任中共连的党支部书记,十分关心学员的学习、生活,定期召开党支部会议,与党中央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时时以文字或口头的形式,向党中央汇报自己的思想和学员的学习状况,为使每个学员学业进步、身体健康、思想成熟做了大量工作。在苏联学习毕业后,他又转入法国炮科大学学习了3年。在党中央派往苏联学习和工作期间,张义吾以一个共产党员应具备的革命精神,废寝忘食的学习、工作,不仅学会了情报的搜集、情报的整理、情报的迅速传递等业务知识,还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信息,为反法西斯斗争的胜利做出了贡献。多次受到苏联方向的表彰,荣获各类勋章、奖章数十枚,其中有列宁金质勋章、最高苏维埃金质勋章、蒙古人民共和国勋章。

1933年,张义吾受苏联共产党派遣,回国到新疆,当时新疆的统治者盛世才,表面是亲苏的。苏联曾向盛世才提出在新疆建立政治监察管理局的建议,并提议张义吾任局长。盛世才借口南疆和平伊始,百事待举,要张到南疆负责,经过苏联驻迪化总领事阿布列索夫的质问,盛世オ才让张到该局,只委以少将副局长兼代局长职务。他中共党员的身份没有公开,仍秘密地进行着党的地下活动。后来,宋美龄受蒋介石之命,到新疆花巨款收买盛世才,离间盛世オ与苏联、与中共的关系,盛世才投靠国民党,背叛苏联,公开打出了反对共产党的旗号,大肆屠杀共产党员,时任中国共产党新疆党代表陈云的机要秘书、张义吾的二哥张孝初被盛世才逮捕,严刑拷打,要他交出中国共产党在新疆的组织,要他交待共产党的机密,张孝初临危不惧,痛骂盛世才不得好死,盛世才见共产党的情况一点也不能得到,派部下用玻璃,一块一块的割他的肉,割一块问一声,张孝初凭借对共产主义坚定的信念,咬紧牙关,视死如归,就这样被杀害,惨不忍睹。张义吾强忍着悲痛,眼泪往肚里流,继续坚持新疆的地下工作,给我党提供了盛世才反苏、反共的大量情报,成为反对蒋介石搞分裂、盛世才搞独裁的强大武器和有力证据。

1937年春天,盛世才借口张义吾等人调查他的军队,撤掉了张义吾等人的职务,又花言巧语要张去当阿克苏行政长,被拒绝后又坚持不发给出国护照,经阿布列索夫再三催促,盛才让张等人离开新疆去了苏联。张义吾返回苏联后,继续投身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那时,聂荣臻在内蒙馁远坚持抗日斗争,有一次,被数千名日伪军围困,敌众我寡,不得脱身,正在危急关头,被张义吾得知,他迅速带领几百苏联红军,从苏联经蒙古国打过来,与日军相持33夜,最终打退了日本兵,解救了聂荣臻。此后,聂荣臻仍在西北与日军打游击,张义吾发现聂部缺枪少弹,顶着鹅毛大雪,冒着凛冽北风,从苏联境内运来1万条军火,支援聂荣臻,使聂部打击日寇,频频获胜。

新中国成立以后,中苏合作进行两国的情报互相交换,张义吾长年住在国外搜集情报,以中亚、南亚为主。今年他以商人的名义在日本做生意,明年又以旅游观光客到新马泰,即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后来因他通八国语言,到香港、台湾,以教授身份,登上大学的讲台,真实身份没有公开,隐避地为国际共产主义和新中国被更多国家承认而默默无闻的工作着。

上世纪60年代初期,中苏关系恶化,因张义吾掌握了苏联大量的机密情况,受到苏联政府的追捕,周恩来指示有关驻外大使馆,千方百计营救张义吾,并将中苏关系破裂的内情,及早的通告张义吾,张通过驻苏大使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逃到中立国瑞士,瑞士大使馆及时与他取得联系,才回到祖国。回国以后,改名换姓担任天津市第二商业局局长,真正的职务是国家安全部的副部长。

“文化大革命”中,张义吾受到冲击,被打成“苏修特务”,经受了无数次的批斗、游街、监视,甚至拳打脚踢。他忍辱负重,宁受不白之冤,也不交待他的单线联系人周恩来、杨尚昆,因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下放到街道,与他的夫人一起打扫大街,周总理知道此事后,派黄火青到天津作安排,才解除扫街的重负,当一名普通市民,他夫人也当上了街道副主任。十年文革,“四人帮”发起揪“二十八个半”,清查来,清查去,只有“二十七个半”,还有一人是谁,直到文革结束也无人知晓,这个人就是张义吾。1968年,经康生批准张义吾被捕人狱,在监狱渡过漫长的7年,周总理指示保外就医,才从监狱里释放出来。

平反以后,张义吾因为自己承担的特殊任务,15岁离开家乡,没有回去一次,心感内疚,很想回家去看看,又因年老多病,行动不便,他的孩子们为了了他的“回乡”心愿,租了一架飞机,把他带上飞机,在湖北孝感的上空转了几圈。他感慨地说:“我一生从事隐避的革命工作,没有为家乡经济建设做点事,十分遗憾。”1987年,张义吾病危,中组部派人看望,他战略情报员的身份才被公开。

张义吾逝世后,党和国家领导人赵紫阳、李鹏、杨尚昆、邓颖超、叶剑英、黄火青等都敬献了花圈,给予他高度评价,称他是我党的优秀党员,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优秀战士,长期从事隐避斗争,是一名无名英雄。他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为党的事业和人民的利益,呕心沥血,鞠躬尽瘁,献出了毕生精力,他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革命,坚持原则,服从纪律,顾全大局,立场坚定,意志坚强,严守党的机密,是一位合格的战略情报工作者。

                                                                                                                                (胡绍文)